库拉伯格山的白鹤歌舞大会-《尼尔斯骑鹅旅行记(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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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由群鸟组成的最大朵云彩终于出现了。

    这片云是由四面八方各种不同的鸟儿们会合而成的。

    这是一片蓝灰色的乌云,遮天蔽日,太阳光无法穿透进来。

    这片乌云里满是最令人害怕的噪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最刺耳的尖笑,以及带来最恐怖的不祥之兆的哇哇哀鸣。

    当这一大片乌云终于散落,变成拍打着翅膀呱呱啼叫的乌鸦、寒鸦、渡鸦和秃鼻乌鸦的时候,演艺场上的所有动物们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变得开心起来。

    其后,天空中不仅可以见到云彩,还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条纹和各种图形。

    随后是东边和北边出现了直直的、断断续续的长线,这是由从耶英厄地区来的森林鸟类黑琴鸦和红嘴松鸡组成的,它们彼此相隔几米排成长长的纵队飞了过来。

    那些居住在法斯特布罗外面的莫克滩的蹼足鸟,他们从厄勒海峡那边以三角形、弯弯的曲线形、斜菱形和半圆形等古怪形状的飞行队列,缓缓地飞了过来。

    在尼尔斯·霍格尔森跟随大雁们飞行的这一年所举行的演艺大会上,由阿卡带领的雁群们直到最后才姗姗来迟地出现。

    这并不奇怪,因为阿卡必须飞越整个斯盖纳地区才能来到库拉伯格山。

    再说了,她早上一醒过来,就必须出去寻找大拇指小人儿,因为大拇指小人儿走了一整夜,他一连数小时吹着笛子,将灰老鼠们引出格里明杰城堡。

    在此期间,雄猫头鹰带回消息说,黑老鼠主力群将会在日出之后马上赶回家。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让尖头猫头鹰的笛子停止吹响,就算灰老鼠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行动,格里明杰城堡也安然无恙了。

    不过,发现男孩和跟在他身后的长长的灰老鼠队伍的并不是阿卡,而是鹳鸟埃尔曼里奇先生,他一看到男孩的身影,便凌空俯冲下来,用喙一把将他叼起来抛到背上,随后腾空而去。

    原来鹳鸟一早也是外出去寻找小人儿了。

    当他将男孩驮回自己的巢穴以后,他赶紧向男孩道歉,请求男孩宽恕自己在前一天晚上对他的傲慢无礼。

    男孩见他这样,心里很是开心,马上和鹳鸟成为了好朋友。

    阿卡对他也十分亲昵,好几次将脑袋在他的手臂上拱来拱去,并且大大地称赞他大无畏地帮助陷入了危难之中的城堡里的动物居民们。

    不过这一次必须表扬的是男孩没有贪功,他认为这不是他该冒领的功劳。

    “不,阿卡大妈,”他说,“你不要认为是我引开了灰老鼠,因此而救了黑老鼠。

    我只是为了向埃尔曼里奇先生证明,我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刚说完这些,阿卡就会意地转头问鹳鸟,带大拇指小人儿去库拉伯格山是否有任何不妥。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像相信我们自己一样相信他。”

    她说。

    鹳鸟毫不犹豫地以最大的热情说大拇指小人儿毫无疑问可以去。

    “您当然应该带上大拇指小人儿到库拉伯格山去,阿卡大妈,”他说,“他昨天晚上为了我们的安危,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劳碌,我们能以此报答他,实在是我们的幸运。

    而且,我的内心里一直歉疚不安,因为我昨晚对他竟然是如此傲慢无礼,因此请一定让我将他驮回库拉伯格山的演艺场上。”

    世上再也没有比受到头脑聪明和能干的人称赞更滋味无穷的了。

    当大雁和鹳鸟以这种方式褒扬他的时候,男孩当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就这样,男孩骑在鹳鸟的背上,向库拉伯格山飞去。

    纵使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但这也使他有点担心,因为埃尔曼里奇先生是一位飞行大师,他的飞行节奏迥然不同于大雁。

    当阿卡平稳地拍动翅膀笔直向前飞行的时候,鹳鸟却极尽各种飞行技巧,以此作为消遣。

    尽管坐在鹳鸟的背上战战兢兢,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以前他确实真的不了解到底如何才算是飞行技巧高超。

    他们在飞行的中途停留了一次,那是在温姆布湖,阿卡在这里和她的大雁旅行伙伴们会合,她对他们大声地喊叫道,灰老鼠已经被赶出城堡了。

    然后,这些旅行者们就笔直向库拉伯格山飞去。

    他们在给大雁留出的小土丘上降落,男孩向一个个小土丘望过去,他留意到在一个土丘上尽是枝枝杈杈,那是马鹿的角。

    在另一个土丘上,只见苍鹭的脖颈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

    一个土丘是红色的,那是狐狸的地盘,一个土丘则是灰色的,那是老鼠聚集的地方,一个土丘上全是黑色的渡鸦,他们在无休无止地喊叫,另一个土丘上则是云雀,他们一刻也停不下来,不断地跃向空中,欢快地引吭高唱。

    按照库拉伯格山一向以来的风俗,这一天的歌舞表演是以乌鸦的飞行舞蹈开始的。

    他们将自己分成两群,面对面地飞行,碰到一起后,又折回去,重来一次。

    这舞蹈就这样来来去去,不断地重复,对于那些不熟悉这种舞蹈的观众来说,这一切未免显得过于单调。

    乌鸦们却对自己的舞蹈感到无比的自豪,然而别的动物们则暗暗吁了一口气,很高兴舞蹈结束了。

    对于这些动物们来说,这支舞蹈就像是隆冬季节狂风卷起雪花一样令人感到郁闷和无聊,看得他们无精打采,急切的期盼着能给他们带来欢快的节目。

    他们总算没有白等。

    乌鸦们刚一跳完,野兔们就接着上场了。

    他们排成一个长队蜂拥而来,但并没有标记顺序。

    有时候是单只野兔表演,有时候是三四只野兔形成一组在一起跳。

    所有的野兔都直起双腿,竖直身体向前飞奔,跑得是如此快,以至于他们的两只耳朵往各个方向摇来晃去。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还不停地做出各种动作,一时像陀螺般地旋转个不停,一时又高高地蹦跳,用他们的前爪拍打后爪,发出啪啪的响声。

    一些野兔翻起了一连串的筋斗,另一些野兔将身体弯成车轮向前滚动。

    一只野兔来了个单腿金鸡独立,另一只野兔就一条腿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还有一只野兔前腿倒立向前走。

    他们的表演没有规则,但却显得非常滑稽而有趣。

    许多观看的动物这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现在时令是春天,兴高采烈地狂欢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冬天已经过去,夏天正隐隐而来。

    过不了多久,生活就会像游戏那样好玩了。

    活泼喧闹的野兔舞之后,轮到森林里的大松鸡登场了。

    几百只身披棕褐色羽毛、长着鲜红眉毛的松鸡跳到了演艺场中央的一棵大橡树上。

    站在最高那根树枝上的那只松鸡抖起了羽毛,垂下了翅膀,高高地撅起了尾巴,于是他那雪白的羽绒便一目了然。

    跟着他伸长了脖颈,从他深厚的喉咙里发出深切悠长地啼鸣:“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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