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入狱-《我将埋葬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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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初娥抽指转身,被微微提起的白衣仙子足跟落地,她轻哼一声,身体并无多少不适感,只是手触眉心红印时感到了一丝温热。

    林守溪的赌约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但他没有想到,洛初娥做出了这般决断。

    “不可!”林守溪立刻道。

    他自幼算数水平很好,在其他孩子还在掰手指算数时,他已熟练掌控了算盘的运用方法。

    三十天……林守溪不用细算都知道,只要楚映婵有一丝欲望,无论这丝欲望多么渺小,在三十天后都会膨胀为一个不可想象的庞然巨物。

    不对……根本用不到三十天,甚至不用半个月,楚映婵就会被这枚红印中裂变的欲望吞噬,丧失一切理智!

    只要欲望的膨胀无法阻止,这就是一场不可能赢下的赌约,若楚映婵一味强撑,极有可能落得神形俱灭的下场。

    “可不可从不是你说了算的。”

    洛初娥微笑着走向王座,透着幽冥之息的墨发飘卷,迤地的长裙龙飞凤绕,“赌约已立,不容反悔,不要觉得我在欺凌你们,愿意与你为赌也不过是本座的仁慈而已,记住,你们是不属于这里的外来者,我对待你们无需遵守任何规则。。”

    洛初娥坐回王座上,双腿交叠,这位早已堕落的神女俯睨着他们,淡淡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恩将仇报可不是美德哦……哎,好了,赌约开始了哦,若她意志不坚因之而死,也是你的责任,毕竟,这约定是由你提出的呢。”

    洛初娥看着这对师徒,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已许久没有这般高兴过了,仿佛初见大海的人拾到了第一个贝壳。

    “此印是不死国的大道法则所化,唯我能下,唯我能解,你们可随时向我献降求饶,    献降的钥匙在你身上,    让它染上禁忌的血吧……当然,    饶不饶过你们,还需看本座当日的心情。”洛初娥懒再赘叙什么,她衣袖一拂,    轻轻地覆盖在了大腿上。

    她自顾自地说着话,仿佛一个小女孩想到了绝妙的灵感,    正迫不及待地与人分享,    她无需听取任何人的意见,    她是这里的女王,可以任凭心意堆出她心仪的沙堆。

    “好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们会被软禁起来,吃穿住行皆无需太过担忧,    好好将你们的师徒戏码演给我看就是回报。”

    洛初娥指尖一点。

    无名指上的戒指镶嵌着一点金色的火,    火焰随她的念头发出明亮的光,    空间被光波及,    振出层层涟漪。

    待林守溪与楚映婵消失之后,洛初娥面容上的骄傲与妖冶也被王殿冷清的火光洗去,    变得淡漠迷离,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深茶色薄袜上的繁复古文,古文字犹如被饵料吸引的犹豫,    纷纷绕着她指尖飞动,犹如成串的蝴蝶。

    “是我嗅错了么,    为什么我感知到了……其他女人的气味?”洛初娥轻佻地玩弄着古奥的文字,低蹙娥眉,    自言自语。

    ……

    不死城被一整圈黑色的城墙包围着,以洛初娥的王殿为分界,    它的前方是魂魄的居所,后方则是先前所见的炼狱绝地,除了王殿,这里很难见到正常的建筑,软禁林守溪与楚映婵的屋子同样如此。

    它的构造形同一架水车,只是远比普通的水车庞大得多。它缓而匀速地转动着,每转过一轮恰需要十二时辰——这个世界与世隔绝,    没有日月星辰,但时间却是与外界相统一的。

    这座水车巨楼的内部空间宽敞,是供人居住之处,住处共被切割成了十二块,    它们彼此相邻,其中的十一间都关押着重犯。

    林守溪与楚映婵被关入了唯一空着的一间。

    这座水车牢房处在一片环形高楼的中间,它的门口立着一个看上去很木讷的人,这个人的头脑里横着细线,细线上系着铃铛,他管家般杵在门口,一旦有人走过,他的思维惊动,系在里面的铃铛也就会发出声音。

    管家一动也不动,他的足下有一个红圈,这是缚地之证,像这样的圈这里还画着数百个,它们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方位,一旦有人误入就会被缚住。除此以外,周围的环形黑楼上立着一个守卫,他虚抱着一柄刀,这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刀式,练到极致的刀式!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九位,他们潜伏暗处,盯着这座水车之楼,而他们的上空则飞荡着许多风筝般的鸟。

    水车牢外的一切被尽数锁死,无人能出,无人能入。

    这是洛初娥对他们的软禁。

    林守溪在窗边眺望着这一切,他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似乎都被盯死了,不留一丁点空隙,楚映婵坐在他的对面。

    白衣仙子端静地坐着,黑色的戒尺横于桌面,双手则乖巧地放在大腿上,她同样望着窗外,宁静不语。

    赌约已经开始,时间的齿轮一刻不停地转动着,留给他们的并不多。

    “你还好么?”林守溪从窗外挪回了目光。

    “暂时还没有任何感觉。”楚映婵以指揉了揉眉心,说。

    除了多了一枚眉心印外,这位仙子与平日里没有任何不同,她一样冷若冰霜,宁若秋湖,仿佛天生的仙子。只是这种宁静无瑕的气质也不过是粉饰太平,他们心里都清楚,用不了几日,她就会被红印俘获。

    那种恐惧的增长光是用数字来呈现就无比恐怖,绝非是人类的精神意志可以战胜的。

    “你有什么想法么?”楚映婵问。

    “嗯,办法无非是那几种……”林守溪逐开始与她逐一分析:

    “欲望是成倍增加的,若你本身没有任何儿女私情之欲,那翻倍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可能。”楚映婵螓首摇动。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欲望,这个欲望无关深浅,三十天后都会变得无意义的庞大。

    “道门没有可以将欲望暂时完全的压制的清心宁神之咒么?”林守溪问。

    “有,但道门不修绝心绝性的无情道,所谓的清心宁神犹若冥思,它只是让人暂时忘却他物,并不会改变什么的。”楚映婵解释道。

    “那解咒呢?”林守溪继续问:“这色孽之印为咒印,有破解之法吗?”

    在红印种入眉心之后,楚映婵就在寻找破解之法了,此时林守溪问起,她也只是轻轻摇头,说:“我试过要解开它,但它像是一团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铁丝,我寻不到绳头与绳尾,也寻不到解法,甚至无法撼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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