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世上只有爸爸好(12)-《快穿之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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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陈又想不起来日记本里是什么内容,但那种莫名的紧张和反抗心理排山倒海般压上来,他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整个人都进入一种被临时切断电源的死机状态,忘了怎么呼吸,心跳也停了。

    盛擎忽然开口,“你不哭了?”

    陈又愣了愣,是噢,不哭了,可能是因为我要被吓死了吧。

    盛擎看着手里的蓝皮本子,很突然的就重视起孩子的学业来了,“你下半年就读高三了,对明年的高考有把握吗?”

    必须没有啊,高考什么的,随便啦,哎呀,黑色六月对我完全没有影响的啊,陈又抹了把脸,把还挂在上面的水都抹掉,他非常羞愧的说,“还没有。”

    盛擎好似是意料之中,“那你有志愿的学校没有?”

    我是个学渣嘛,一切都交给上帝啊,我无所谓的,混大社会小社会都可以,陈又更加羞愧了,声音还轻下去,小蚊子嗡嗡的声量差不多,“也还没有……”

    盛擎的目光扫过少年,“本市的xxx大学不错,回头我把学校的相关招生信息告诉你。”

    陈又,“……”

    爸爸你逗我,那可是重点大学哎,你这么对一个全班倒数第一的小渣渣,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盛擎丝毫不觉得残忍,他把日记本扣在掌心里,“这个我先替你保管,你考上xxx大学再给你。”

    陈又无意识的就要说好,他反应过来,激动的说,“不行!”

    盛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嗯?”

    陈又好想哭,妈妈的,大人吓唬小孩子,要不要脸啊?他想了想,用很怂很怂的语气商量着说,“爸,你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这样他就能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没准还能偷偷给撕下来藏好。

    盛擎说,“高考结束,你可以看很多眼。”

    陈又磨牙,想咬人。

    他问系统,有没有什么法子从盛擎那里把日记本再搞回来。

    系统跟盛擎一样残忍,“没有。”

    陈又垂死挣扎,“那能不能不让盛擎去看日记本?”

    “以盛擎的性子,应该不会去翻一个高中生的日记才是,你想啊,这个年纪,不是忧伤的青春,青春的忧伤,就是中二病爆棚期,没什么看头,真的,盛擎要是翻了,那一定是闲的蛋疼,巨疼。”

    系统,“我只能说……”

    陈又打断它,“行了,我知道了,祷告是吧,我一会儿就做。”

    见少年眼神涣散,半死不活,盛擎把书包拿到床上,“不是说要看书吗?”

    陈又不动弹,也不说话,他在心里做祷告。

    盛擎俯身,“盛夏?”

    脸被摸了,陈又的眼珠子转左转右,“嘛?”

    盛擎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挑,“爸爸真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

    全是水啊,我随便晃一晃,就能看到长江了,你信不信我再晃,脑子里的水能漫出来,把我自己淹死,陈又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的暗沉充斥着无数种危险,仿佛自己正在被一头超级无敌大的凶兽盯视着。

    他有一种下一刻就会被这个男人扒的惊悚错觉。

    男人还会把手伸进他的脑袋里捞啊捞,露出嗜血的笑容,“里面的水真多啊……”

    陈又差点就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尿了。

    卧槽卧槽卧槽,好可怕,以后不能再看恐怖片了,不然早晚要自己把自己吓破胆。

    盛擎伸出一根食指,逗小猫似的勾了勾少年的下巴,“抖什么?”

    “好冷。”

    陈又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汗,“爸,你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我身上都湿了。”

    盛擎勾着少年下巴的手了一下,“衣服放在哪里?”

    陈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想把他的那只大爪子狠狠拍开,他忍了忍说,“都在橱子里,奶奶还给我买了两套新的睡衣,也让管家带过来了。”

    直起身子,盛擎过去打开衣橱,里面放了几个包,架子上挂了一排衣服,他随意翻翻。

    陈又等的不耐烦,就在心里跟系统唠嗑,“他干什么呢,洗个甘蔗磨磨蹭蹭的就算了,怎么拿个衣服还这么磨蹭啊?”

    系统说,“你粑粑觉得那些衣服都不好看。”

    陈又,“……”

    他再去瞅,男人已经关上衣橱,拿出手机往门外走,打电话去了。

    不多时,盛擎回病房,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放进衣橱,拿了一套粉色泰迪熊的棉质睡衣。

    陈又的眼皮往天花板一撩,翻了个白眼。

    三十好几的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少女心啊?特地让人去买这么的睡衣,是想要怎样?

    他要是上网发帖说盛家的家主喜欢粉色,还喜欢小熊,底下一准会跑出一大堆人,劝他赶紧吃药,没事别瞎跑出来,还会叫他自求多福。

    系统说,“不是才买的,你粑粑前几天出差在外地就给你买了,刚叫人取了十分之一过来。”

    陈又被十分之一吓到了。

    盛擎坐在床前,身上散发着特别慈爱的光芒,“爸爸给你换。”

    陈又抽了抽嘴,说好的洁癖呢?不是说很抵触跟别人发生触碰的么?

    系统出来说,“恭喜你成功走进你粑粑的心里,恶念值就在你的手边,任务随时都会破零,开心就笑吧。”

    陈又笑不出来,因为男人正在用眼睛干他。

    盛擎抿着薄唇把浅蓝色的睡衣放在一边,他半垂眼皮,视线掠过少年单薄消瘦的身子,仿佛不做分秒的停留,就去拿粉色泰迪熊睡衣给少年穿上。

    陈又穿了干净的新睡衣,明显的发现这个比刚才换下来的那件要宽大好多,他一低头,呵呵,风吹胸口凉。

    阴谋,绝对是阴谋!

    腿骨折了,换个上衣很方便,裤子就麻烦了。

    陈又真心觉得,有的人就适合穿上一身昂贵的西装,打着手工的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坐在极其宽敞的办公室里,长腿叠在一起,拿着七位数的钢笔签着上百亿的合同。

    比如盛擎。

    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又实在受不了,他看着在床尾忙活的男人,认真起来是很有魅力,但是你搞错了事情啊,“爸,好了吗?”

    盛擎在卷裤腿,试图套上石膏,“没好。”

    片刻后,陈又被一股尿意冲的脑子一空,就说,“爸,我想尿尿了。”

    盛擎面不改色,“那裤子等会再穿。”

    他在床底下找到尿||壶,顿了顿就去摆位置,调整了好几次。

    陈又的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哎,他不自在的嘘嘘了一小会儿,“爸,我好了。”

    盛擎把尿||壶放回原处,继续给他穿裤子。

    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又躺在床上,眼神没有焦点,盛擎只是给他换个衣服,他就有种了三百回合的虚脱感。

    盛擎端着笔电处理工作,病房里只有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

    陈又躺尸片刻,“爸。”

    盛擎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说。”

    陈又歪着脖子看男人,后脑勺都这么好看,“我想吃苹果。”

    盛擎按下空格键,起身去翻桌上的袋子,拿了个苹果去洗了给陈又,之后又去忙。

    陈又啃一口又红又大的苹果,满嘴都是苹果汁,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我能看电视吗?”

    盛擎说,“随你。”

    陈又咔咔吃苹果,“没有遥控器。”

    盛擎转转头看一眼。

    陈又吓的差点被嘴里的一块苹果卡到,他缩了缩脖子,“那我不看了。”

    下一刻,男人起身去拿遥控器,二话不说就直接调到动物世界,“看鸟吧,一会儿就有。”

    陈又的脸扭了扭,“噢……”

    电视里,不知名的鸟雀很快就出来了,还是一大群,它们跟着领头的老大,按照顺序在上空排开,嗖嗖嗖的往前面那片树林里飞去,或踩上树梢,或绕着草木盘旋。

    陈又两眼发直,乍一看是很投入,其实他已经神游四方了。

    他想起来一件事,小时候在田里发现了一只小||鸟,一边的翅膀受伤了,所以不能飞。

    那会儿陈又很小,特喜欢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所以他很开心的捧着小鸟回来了。

    还很不懂事,不会照顾人的陈又笨手笨脚的照顾小||鸟,清理伤口,涂红药水,他自己平时摔了,就是那么弄的。

    几天后,小||鸟翅膀上的伤好啦,飞去找它的爸爸妈妈了。

    陈又跟鸟就是这么结缘的。

    他叹口气,这么一回想,对鸟的喜爱不是无缘无故的,其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某一天发芽,长出叶子,开花,结果。

    盛擎的身子后仰,倚着沙发翻文件,他一眼都没看旁边的日记本,似乎这东西并不能挑起他的兴趣。

    午后,病房就剩下陈又自己了。

    他吃的饱饱的,半躺着等饭菜消化,“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系统说,“日记本。”

    陈又的眼角一抽,对对对,就是日记本,他的记忆真的好差啊,越想记起来,就越记不起来,脑子坏掉了。

    日记本被盛擎带走了,凶多吉少。

    陈又觉得自己现在是披着衣服站在盛擎的面前,衣服随时都会被拉开,屁都遮不住。

    好吧,屁无形,还是能遮遮的。

    系统说,“你粑粑把日记本放办公桌抽屉里了。”

    陈又问,“他没看吧?”

    系统说,“暂时没有。”

    陈又说,“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把日记本上的内容告诉我?一点也行啊。”

    系统说,“是你的生活录。”

    陈又一怔,不是情感小故事,那他干嘛紧张的心脏都疼啊?“说详细点,我都记录了哪些东西?”

    系统说,“挺多的,都是一些瓜果蔬菜,还有生活用品。”

    陈又很奇怪,“是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砸吧嘴,“可我为什么还是很慌,慌的不行呢?”一想到那个日记本在盛擎的眼皮底下,他的心里就没来由的不安。

    系统说,“多做祷告。”

    陈又,“……”

    门外有脚步声,陈又抬头去看,进来的人是盛光,身边没跟着盛景,是一个人来的。

    盛光反手带上门,他没走近病床,只是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

    陈又的视线里,小少年还是穿着最喜欢的白衣服白裤子,垂着个头,脸刷了层白油漆,模样憔悴,可怜,风一吹都能倒,好像对方伤的比他要重多了,还是内伤,肉眼看不到伤口。

    难掩的沉默后,盛光开口,“对不起。”

    就知道你是在道歉的,不过你做的事不止一件,这三个字是想按在哪件事上?陈又没说话。

    盛光笑着说,“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凭的什么让爸爸那么对你……”

    陈又还是没说话。

    他不想放陈智障出来,正在很小心的阻止着。

    盛光似是在自言自语,“从小到大,我很努力的在每一件事上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必须做到,还要做好,我时刻记着,不能惹爸爸生气,要成为他的骄傲。”

    “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爸爸会给我一个拥抱,为我担忧,知道我受委屈的时候会安慰我几句,也能带我去见生意上的朋友,参加商业的酒宴,自豪的向别人介绍我的身份,说,这是他的儿子。”

    陈又默默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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