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着把赵桓写得禅让诏书卷起,高高托在右手上,昂首挺胸,迈步便行,刘延庆、赵桓不敢怠慢,连忙跟定左右。 这时天色已然微青,时迁三人光明正大行走,路上遇见几波侍卫,正要来问,时迁把眼一瞪,理也不理,只顾走路,那些侍卫又动怒的,正要拦阻,忽然看见时迁高举诏书,又见刘延庆手上托盘鼓鼓囊囊,鲜血直透出布纱来,心中一惊,连忙闭口让路。 赵桓在一旁低着头,留意到侍卫们举动,又恨又怕:是了!这厮们都以为时迁是奉了那老狗之命,来取我的人头,人人心知肚明,人人不肯开声,可见这个宋国上下,竟是无一忠良!幸亏我聪明识趣,把这坐不稳的社稷,换了自己活命,哼,以后我也学那沧州‘小旋风’,做个富贵闲人快活一世―― 对了!我的绰号,却该叫个什么? 这厮本来心理素质有限,走个路都软脚虾一般晃晃悠悠,此刻分心去想自己绰号,步伐反而越发稳健了。 时迁领二人大摇大摆,一直走到行宫正门,终于有人上前拦阻质问:“咄!你那厮们且止步,如今行宫内外戒严,你们却待往何处去?” 刘延庆瞄了一眼,唬得心口砰砰乱跳,拦路之人金盔银甲,不是别个,正是当初混迹张邦昌手下,后来伙同九皇子赵构,劫赵桓南来的“鳄霸”罗鄂! 罗鄂同刘延庆自然是照过面的,只是刘延庆如今去了胡须,一时只觉眼熟,不曾认出本人。 至于赵桓,一来半低着头,二来全然想象不到,因此不曾细看。 时迁不识罗鄂,但是见他装束辉煌,便知这行宫内外兵马,只怕以他为主,不敢怠慢,把那诏书一举,低声道:“吾乃皇城司密使,奉太上皇诏书来办一桩大事,劝你莫要多问。” 皇城司中,本有不少宦官,其装束和宫内宦官大同小异,只有细微处加以标识,时迁这身衣服,本是打了皇城司之后,顺手牵羊而来。. 罗鄂定睛一看,认得果然是皇城司的装束,再扫一眼刘延庆怀中人头,皱起眉毛,沉声喝道:“放屁!太上皇钦点罗某守卫此处,若要办事,如何不差遣本将军?” 时迁看看左右,凑进一步,微微笑道:“将军简在帝心,日后将有大用,太上皇圣明仁慈,岂肯让这些事污了将军名声?” 说罢,轻轻在罗鄂胸前拍了两拍,似乎点明他身为赵佶心腹的价值。 罗鄂眼珠一转,心中顿时明了! 他此番自西京归来,刺死张邦昌,劫回新皇帝,功劳可谓莫大,赵佶当场封他辅国大将军,这乃是正二品的武职,仅仅在骠骑大将军之下,又让他亲自领军,守护清凉山行宫,不可谓之不信重。 如今朝廷局势,罗鄂也自清楚:童贯、蔡京日趋老迈,原本那些宿将,连场大败之下,死伤狼藉,星流云散,尤其是汴梁一战,许多老牌权臣都命丧黄泉,朝中空出大把位置,以他的大功,将来太上皇复辟,还不是予取予夺? 不过以父弑子,这个名声极为难听,以赵佶为人,多半是要找人背锅,他本来为了权势,已经做好了遗臭万年打算,现在看来,太上皇却是极为厚爱,竟不肯让他担这污名,而是找了皇城司的人做这恶犬。 再一细想,若不是皇城司出手,他昨夜布置了重重防御,宫中如何忽然冒出三张生面孔来? 一时间,罗鄂甚至有些感激涕零,忍不住感慨道:“是啊,太上皇老人家,何其圣明,何其圣明!” 说罢一挥手:“让路,一个个都瞎了吗?皇城司的大人,也是你们能拦得的?” 门口兵马闻言,连忙让出一条路来,罗鄂叉着腰,远眺朝阳,似乎被今日的日出风景迷住了,再也不看时迁等人一眼。 时迁得意一笑,领着刘延庆、赵桓扬长而去,转过山脚,觑得四下无人,就手将诏书塞进怀里,又拿起刘延庆所端人头,一记大脚开得无影无踪,对二人道:“好了,此事就此结束,如今我三个乃是赵佶亲自任命的钦差,奉命出城查探昨晚大闹皇城司的贼子踪迹。” 刘延庆惊道:“又变成了钦差了么?文书、印信,一样皆无,如何冒充?” 时迁笑嘻嘻道:“这便要看方才那厮的官儿当的大不大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灿灿腰牌,塞给刘延庆:“小弟无甚官相,要扮大将,正是刘将军本色。” 第(2/3)页